幽默成了《不良执念清除师》不可分割的重要叙事。在剧中,生死似乎成了可以调侃、可以抱怨的鸡毛蒜皮,有了一股独特的浪漫感。剧情的节奏在温情与搞笑之间来回摆动,像是随意洒出的笔墨,看似跳脱,却又不滑向任何一个极端。更重要的是,它增加了叙事的安全感,直面死亡,又消解了死亡,看起来非常自在轻松,让观众如同在夏日午后跟着主角们在街角小店一起打了个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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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资料图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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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不良执念清除师》的升温,像是一个小意外。
近几年出圈的台剧,或是华丽阵容,或是很有力道的现实题材、悬疑题材,而这部剧的剧情、制作、演员班底,其实也说不上多豪华亮眼。但它仍然在小圈层中引发了一阵欢欣,并不断地随着口碑的发酵,如同一个口口相传的秘密,抵达到了更远的地方。
成为黑马,也许跟这部剧的志怪奇幻题材有关,这类题材能够跳出现实框架,自带戏剧张力。台剧在相当一段时期内,抓住了这份奇观密码,玩转精怪魂灵、时空穿越、平行宇宙等类型元素,创作出了《彼岸之嫁》《通灵少女》《天桥上的魔术师》乃至现象级的《想见你》等一系列口碑与收视俱佳的作品。而《不良执念清除师》自身,更是有种梦回《第八号当铺》的既视感,与多年前内地的《灵魂摆渡》时空呼应,执笔绘制着中式怪谈的奇诡绚烂。
伴随同类题材的增量,题材新鲜度自然会下降,《不良执念清除师》却逆着趋势,甩通灵之笔轻巧地写出了漂亮的答卷。它的故事没有大喜大悲,没有大彻大悟,甚至连奇幻特质本身也没有偏向极端猎奇,反而充满了荒诞不经的幽默。主角们一边打怪驱邪,一边打打闹闹,一边和解成长,充满了温和与安全感。
它是一部“不太用力”的剧,或许,恰恰是这种松弛打动了观众,让它成为诸多剧粉心中提前预定的年度佳作。
笔墨:奇幻题材的幽默叙事
世人偏爱奇幻志怪,用想象力浓墨重彩地描述异世之态,但志怪剧里的人味总是大于鬼味的。故事由人讲,由人听,由人看,终究还是以人为共鸣,所有的光怪陆离,最终是抵达内心的某个软肋,为观众造就现实中难以企及的幻想与寄托,借鬼魅因果演绎情欲轮回,讲灵异为世情。当年大火的《第八号当铺》,便是借用了这份情绪,让一间当铺去交换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圆满,让一部剧去排遣嶙峋现实的尖锐叩问。
《不良执念清除师》丢掉了这份有些沉重的寓言感,呈现的是轻盈与清新。
单看剧情,它是不复杂的。
“不良”这个词,具有双关含义:既是对“执念”性质的定义,也是对主角性格的圈定。男主角蒲一永,是一名不良高中生,年仅17岁尚未成年。这位学业堪忧、放荡不羁的不良少年,隔代继承了爷爷的书法天赋,直到遭遇车祸后,突然开启了灵视,可以看到常人感知不到的精怪魂灵。那些执念化身,纷纷前来拜见,不断重复着一句,“帮我”。
这些执念由人类心中的思念、悲伤或者遗憾等强烈的情绪生成,投射身边的某个事物后,化为了人形。化解之法,便是蒲一永用笔墨写下的言灵悼文。“蒲”作为古姓,最初源自华夏早期的舜帝子孙,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神的后裔;“一”是基础,是伊始,也是最简单的起笔;“永”是奔赴的终点,代表了所有的笔画,可含万字。一生万物,古今贯通,蒲一永自身便是笔墨之力的化身。每一次被精怪委托,蒲一永便跟友人小队一同出发寻找真相、厘清始末,直到达成诉求,以笔墨汉字给予化解。一笔一划之间,纠缠自此超脱。
虽有日漫《夏目友人帐》的既视感,但《不良执念清除师》将奇幻类型与传统书法进行了十分巧妙的糅合,在同类型中突出了本土式的国风特征。评价蒲一永爷爷时,剧中人物的那句“他写的每个字都能看见他的心意,那不只是对死者的哀悼,还安慰了活着的人”,也成为剧本的底层架构。
在单元故事推动主线的模式中,熟悉的配方却又加入了新奇的调料:缝合复活的尸体中,却困着河水中的神灵;解剖课用的无名身体,身上的纹身也会化为美女替其寻找姓名;更让观众大呼“离谱”的是,连人行道上画着的标志图案,都能化为人形想要找到丢失的孩子……脑洞之大,又不至信马由缰,让剧作有了类似冷幽默漫画的质感。
第二个故事中,无名尸体背后的刺青因为执念化灵,每次登场,都会以站在巨大桃木下的仕女形象出现于蒲一永等人面前,身着华服,落英缤纷。初次惊艳,但多次现身后蒲一永便有些不耐烦,直接吐槽女灵,“房间那么小,人那么多,可以先把你的盆栽收起来吗?不然我就给你砍掉”——四格漫画般的对话让人忍俊不禁。
这份幽默,也成了《不良执念清除师》不可分割的重要叙事,让沉重的死亡议题有新的缅怀之姿:并不是常规的逝者已逝、与过去和解的中庸做派,而是为死者正名的积极正向、玩世不恭。在剧中,生死似乎成了可以调侃、可以抱怨的鸡毛蒜皮,有了一股独特的浪漫感。为了契合这份幽默,主角的性格设定与之环环相扣,剧情的节奏也在温情与搞笑之间来回摆动,像是随意洒出的笔墨,看似跳脱,却又不滑向任何一个极端。更重要的是,它增加了叙事的安全感,直面死亡,又消解了死亡,看起来非常自在轻松,让观众如同在夏日午后跟着主角们在街角小店一起打了个盹。
这种令人愉悦的慵懒,或许便是链接观众心房的一笔最强勾勒。
纸砚:类型融合的绘事承载
想要完成超脱仪式,光有笔墨都不够,还需要砚台研磨,以纸承心。
在剧中,与手持笔墨的蒲一永一同化解执念的,是小队的另外两个成员曹光砚与陈楮英。砚即砚台,也有同学之情的含义;楮是纸的代称,同时纸张一体两面,正好也与陈楮英的警察身份相契——警察维持阳间正道,清除师度化阴曹魂灵。阴阳相生,均衡化一,《不良执念清除师》看似不太正经,实则对中国文化的相融有着极为细腻的造诣。
而曹光砚与陈楮英这两个角色的存在,一定程度上也如同纸砚一般,框定维稳着蒲一永笔墨的肆意,同时也在剧作本身增加了多类型的融合。
蒲一永与曹光砚学生时代便“相斗相杀”,是校霸与学霸之间的不共戴天。成年后,两人阴差阳错成为邻居,在一次次的志怪委托中形成依赖,两人之间的互动有了台式偶像剧的既视感,以至于剧集播出后被粉丝称赞两人的CP感实在太强,两位演员甚至约定,只要本剧登上排行榜第一,就要完成一个公主抱。
陈楮英则带着职场线与情感线加入小队,这名看似懵懂无厘头,实则目的明确、一心想要转职接手刑事大案的小警花,在演员日本漫才式的演绎下特色分明,正如演员自身所说,“以吐槽跟装傻一来一往与其他角色互动带动剧情”。女性角色自带的情感元素,在剧中点到即止,不突兀不显眼,看似陪衬却为点睛之笔。
三个角色,职能不一,而三人小队站在一起,又化为了少年成长的青春叙事。
视角上抬,奇幻、喜剧、悬疑、青春、家庭、警匪等等类别的融合,或许也不是多么新鲜的炮制。面对这些年口味越发驳杂的观众群体,这样的组合打法看似有些取巧,但对于《不良执念清除师》来说,就这么几张普通牌,却打得十分漂亮。类型融合扩充了剧作本身稚嫩、浅白的故事模版,情感的附加让搞怪与煽情不致跳脱,悲与喜的自然隔断,让观众不至于在哭笑之间过久停留,情感不致失控,牢牢地握在观众自身的心口,看似让出了主动权,却俘获了拥有自我的观众。
常言道,除死无大事。在不同的文化氛围中,死亡大多都是沉重的,需要用不同的方式消解。日本经典电影《入殓师》,诚待生活,敬重死亡,质感中有着日系的克制与优雅。美国动画《寻梦环游记》为逝者之国绘出了一幅童话,在感伤中给予积极与感动。我们本土的《我们天上见》《告诉他们,我乘白鹤去了》等片,则将死亡留白诗化,消磨掉死亡自身的悲戚;《人生大事》聚焦殡葬行业,走了中国接地气式的悲喜剧路线;《三悦有了新工作》讲述年轻女孩在殡仪馆工作,填充了许多生死故事的感化,具有强烈的生活化色彩……虽然类型不一,但可以看出,它们各自的主创,面对死亡议题时,都很努力:希望让情节出彩,令观众不要那么畏惧死亡,用力贴近内心、感悟生命,告诉人们积极生活。
从这个角度说,《不良执念清除师》似乎显得有些躺平,转而走向了另一种家常般的叙事场景:虽有精怪,但也不用深究它的表里内核;虽有推理,却也不用挖掘深层逻辑;即便关涉到一些立意和社会议题,也并不刻意拔高,不特别沉重也不特别浮夸;哪怕有主线使命尚未完成,在不断前来的委托面前,主角团仍然可以喝杯茶、吃些点心,一边互相斗嘴一边懒洋洋地规划行程,对着那些精怪无奈大喊:“你们是把我这里当打卡圣地了吗,不断来不断来!”
在追求信息量与强沉浸的当下,《不良执念清除师》的松弛显得有些格格不入,面对大量的类型融合,既然无法做到全部兼顾,干脆就全部放任自由、点到就好。
或许,总想找到一个大故事,也是一种不良执念。
观众喜爱《不良执念清除师》,也许便是喜欢它漫不经心讲述一个个小故事时的轻巧态度。不在意太多,也就不在意失去、不在意死亡,让人们面对那一天的到来时,更轻盈一些,更豁达一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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